左近個人秀。

  只是回想而已,木少來插花的。


 



   一邊淺淺啜飲著清酒,一邊往公寓外看著底下顯得有些小的庭院。

  『櫻花還沒開啊……』

  坐在窗台邊,顯的日式的室內裝潢讓穿著和服的修長身影更加襯脫出氣質。

  其實說到底,有個日本名字的自己卻不怎麼喜歡櫻花。

  看到櫻花就會想到以往的那些日子與扭曲的記憶,但自己仍是經常裝作不在乎般地與其他人一同賞櫻,就算那漫天的粉紅色令自己如此刺眼也不會說出口的事實。

  #

  比起看似虛情假義的粉紅色,還是黑色比較符合自己的喜好,因為就算再怎麼染色也不會再變色了。

  他知道自己在號稱祥瑞、慈愛的一族中根本是個異類,只因他生他的母親是個人類,百年間他所受過的歧視與不平早已多不勝數,什麼祥獸?慈獸?在他看來全是一堆狗屁。

  他是族長的第十八個兒子,也是最不受寵的一個。

  或許有吃有穿就已經很好了,但他可還沒忘記當自己還個是幼崽時差點被他那群兄姐給推下水差點溺死的那件事,就因為他是個雜種,所以看不順眼的自己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個恥辱。

  他從來沒有問過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為何當初要跟他母親結合而生下他,將母親從顯世帶來崑崙,又對母親不理不睬,甚至連想為她渡靈續命的想法都沒有,就有記憶以來,母親到臨死前都沒有再笑過一次。

  母親死後過了好幾十年,他從雜種成了族裡最有名的異類,但仍不影響他還是個雜種這樣的事實,就算異族與異族之間生下的孩子只會繼承其中一方的血緣也是一樣。

  他可以以絕對強大的力量壓制過他那群沒有用的兄姐,智慧上也不遜於他那自翊睿智的父親,但這些對他們來說更加是個令他們顏面無光的存在,他很明白這點,所以他選擇隱藏自己。

  玩了許多女性,花天酒地的,而在他們那族附近不遠的璇龜背上便有個相當巨大的集鎮,那裡什麼玩意都有,酒色財氣樣樣不缺,累了,就躺在女人堆中入眠,醒了、又是放蹤自己沉淪其中。

  既使臭名遠播也無所謂,他要的就是放爛自己這樣的行為。

  有次族長大壽,就算是他這個不孝子也得回去請安,他不會讀不出在他向許久未見的父親眼中那抹厭惡,當晚的酒宴便提著幾盅酒便跑去後山獨飲,不過就在那邊他倒是遇上了他這輩子唯一的兩個朋友。

  當時那個傢伙甚至還不戴上封眼用的符帶就放著自己在那邊殺意四橫,好好的湖邊整個被搞的像個死地一樣,弄了半天,原來那傢伙也只是想來後山放鬆一下。

  自己早就已經聽說過對方的大名,也不是不知道被喻為上古兇靈的傢伙會被父親硬邀來作宴的理由是什麼,無非是想藉著這個機會用來更加宣揚他的威名,大概過沒多久,又會有個「因族長的慈愛而感化殺意的兇靈」這樣的傳說了吧。

  但對方不介意父親這樣做,而他也只是因為這晚宴上有他想吃的東西所以才跑來做客,儘儘是這樣而已。

  一邊對飲,一邊得知不同於崑崙的其他世界,同時也吸收了其他界的一些訊息。

  接著又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傢伙也來到了後山,也是另一個父親需要巴結的對象,另一族未來的繼承者,原以為會是個心高氣傲的傢伙,但沒有想到在認識之下倒是個會令自己感到好感的傢伙。

  這之後,三人倒也經常往來,但久而久之,都有各自的事要做,然後又變成自己一個人了。

  #

  而後,他同時接到了父親要他前往另外一個世界的命令。

  雖然覺得不對勁,但他還是接下了「前往另一個世界的人類住處並待著」這樣的命令。

  但他沒有想到這才只是苦難真正的開始。

  一經過世界與世界的接縫處,立刻就被設於出口的陷阱抽走了大半的靈力與能力,接下來便是被那群冠有御前姓氏的術師以咒力與術式給侵蝕,成了外表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少年。

  後來被帶到了御前本家,完全摸不著頭緒的他成了御前家的少主,只因他是第五代家主女兒最血統純正的血脈,但這幾代下來,權力還能剩下多少?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只不過是要個傀儡少主以供後面的長老團來操作而已,當時他才知道,原來那日抓他的術師,便是這群所謂的長老團。

  這段期間,至少除了當傀儡之外,被限制的範圍也不至於到哪裡去,同時說不上來的、順便就收養了兩個小孩,還是個雙胞胎。

  渾渾噩噩的又過了幾年成為了家主,被咒力與術力所侵蝕的身體在那群長老的眼中有如補品一般的存在,畢竟先天的靈氣是相當珍貴且令人垂涎的,而且他們也知道他的原來面貌與身份是什麼,當他看到那付只在族長的寶庫中才會有的囚仙環時便知道一切都是誰指使的了。

  被囚禁在種滿了櫻花樹的宅院裡,只有一些需要露面的場合時才會出現,其他時候只要那群術師想到便會抽走自己剩餘不多的靈力,抽完所需的靈力後,接下來便是長老們口中另外的娛樂時間了。

  畢竟,自己除了靈力之外,還有身體。

  早就已經記不清被玩弄的次數了,每當櫻花又再度綻放的時期,當他一邊看著散落的櫻花時、也正同時承受著其他的事物在自己的身體裡進出著,而這時他便會感到自己的可笑。

  因為他渴望著被需要的感覺,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

  就算再怎麼被罵成雜種、再怎麼被歧視,他還是留在那族中沒有割捨那個身份,父親的一個命令、他便盲目的聽從而前往,就算被奪走了靈力,他還是沒有怨言的就待在了御前家中,但結果卻是落得這種下場,雙手的囚仙環是用來封印住力量來源的存在與切斷與身體的連結,而在他們那族中,力量來源便是心臟。

  雖然他們的心臟就算失去了也不會死,但是卻是主要所有能力的一切來源,從來沒有被切斷過與心臟連結這樣過的例子,但他可是感受到了比死還不如的境界,而何況就算他想死,這群人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他去死呢。

  絕望的同時,他捨棄了自己的原本真正的名字。

  但他後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來救他,而且還是他所收養的那兩個孩子。

  原本就是故意把他們貶去分家不讓他們回來本家的意味,但他沒有想過這兩個孩子會這樣對自己死心塌地。

  當他身前最後一個長老倒下時,他親眼看到了兩個從來不哭的雙胞胎眼眶全是淚水。

  但他知道那不是需要自己這個養父的眼神,而是不捨。

  #

  接著來到了這間公寓。

  或許好笑的是他在來到這間公寓時他沒有想過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或許就在某些情況下來說他還真的是個慈獸。

  完全沒有多想的,早就覺得這個身體破爛的跟什麼一樣了,所以他把重要的心臟給了那個看起來一臉討人厭的傢伙,就算對方要丟掉或是毀掉也無所謂,因為被切斷連繫的身體早就已經沒有本錢可以再去把它連結回來,不如就這樣給看起來像是很需要的人吧。

  直到後來被三界遺棄後,他也沒有後悔自己捨棄的名字與身份,除了對那兩個孩子有些不捨外,還有那個很煩的傢伙之外……他早就已經什麼都不想再理會了。

  活著太累了。

  但他這次依然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為了自己而跑到那種鬼地方去,而且還為了自己找回了原來的真名以及過去所捨棄的事物,就這麼不想讓他消失嗎?

  所以這次應該是被需要的吧,他不禁這麼想著。

  #

  御前左近整個人無力的癱在木少身上,像軟骨頭般的賴著不肯起來。

  突然比平時喝的更多,是怎麼了嗎……感到疑惑的木少仍將御前左近打橫抱起回到房間,輕輕放下。

  轉身走至浴室裡,過了片刻拿了條溼毛巾出來,彎身坐下將對方摟至懷中,接著擦著臉。

  「離兒今天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別喝太多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講幾遍還不聽。

  一邊說著,另一手將盤著髮的髮簪給取下,如瀑的長髮散落至榻榻米上,御前左近眼皮微微睜開,接著很無力的搖了搖頭。

  有點沒好氣的將對方放至床舖上蓋好被子,木少將毛巾拿回浴室後再度折回,躺入床舖的同時、燈光自動熄滅,接著順手的將對方擁入懷中。

  「……別離……開……」

  像是夢囈般的發言,感到胸前的衣服被很輕的力道給抓住,木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閉上眼睛。

  「嗯。」

  

 



小小的短篇,半夜莫名的就好想寫有關左近的故事,順便也交代了一下在這之前的情況。

原本是在寫另一篇故事,不過就突然被左近的思緒拉走了OTL

左近的母親大約在生下左近後10年便過世,原來的身份就是當代御前家家主的女兒,但是會與麒麟族長結合的原因其實比較像是祭品這樣的模式。

之後下一代的家主廢止了祭品模式,在這之前的麒麟族長基本上都會有一位人類老婆。(但不怎麼受寵,甚至有自殺的例子)


另外補充的是,其實左近的身體很不好這樣,因為以前術者所施加的咒術原本就是有點偏向詛咒一類的術力,當原本的身體以非自然的力量而強勢逆轉使得體內靈力的循環受到破壞,所以左近這種二次成長異常的身體會變得很差,再加上之後被囚仙環與被…的後果,所以原本的身體只能用破布來形容,是後來小靜有做調理才有變的好一點。


找時間再來寫麒麟一族的設定與資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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